〈三棧溪上方〉
五月的某一個上午
我們經過三棧國小的後頭
孩童將帶隊的教授
認成太魯閣族人:
「有一個太魯閣人
帶著一群台灣人──」
他那無限透徹的觀點
某種意義上並沒有錯
我們走得如此貧瘠
配得上這片土地嗎?
腳步:土壤新生的胎記
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取代
我們在山路中擁擠
像政治家的頭像
濃縮在午間新聞裏。
出口,溪水正在追趕雲朵
我們甩開鞋子,奔向
那充滿綠蔭的閃光裏
花崗岩的脊骨
揹著四百萬個夏天
溪水在我們皮膚上
刮出新的鱗
一個大男孩摘下眼鏡
說這是最棒的一次跳水
他爬上岩石的肩頭
躍入古老的催眠裏
我們經過三棧國小的後頭
孩童將帶隊的教授
認成太魯閣族人:
「有一個太魯閣人
帶著一群台灣人──」
他那無限透徹的觀點
某種意義上並沒有錯
我們走得如此貧瘠
配得上這片土地嗎?
腳步:土壤新生的胎記
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取代
我們在山路中擁擠
像政治家的頭像
濃縮在午間新聞裏。
出口,溪水正在追趕雲朵
我們甩開鞋子,奔向
那充滿綠蔭的閃光裏
花崗岩的脊骨
揹著四百萬個夏天
溪水在我們皮膚上
刮出新的鱗
一個大男孩摘下眼鏡
說這是最棒的一次跳水
他爬上岩石的肩頭
躍入古老的催眠裏
〈四分鐘的黑暗──捷運龍山寺站到江子翠站〉
一
星期三午後,我錯過了告別式
笛聲將我喚回車廂內部
它像一條連接內陸與島嶼的鐵橋
幾乎在颱風之後毀滅
二
我逐漸往內部沉沒,這一切都像自然在低語,我聆聽。
一張張尚未誕生的臉孔,廣告牌,逝去的星體
恐懼在地板上擴張
水滴流動
空隙:一名透明的掘墳者
挖開一座座橢圓塚
三
孩童在博愛座上安睡,像巨大的包裹
與信封一起擁擠
他們在黑暗裏成長──離開內部,留下雲的簽字,凝結尾。
一批又一批的飛行者
向著風暴
報告各自的去留
──三次尖銳的聲響,死亡答覆了他們
四
無人。盲蜂振翅,在空氣裏頭簽名
一陣陣嗡鳴聲
將我從黑暗中領回
星期三午後,我錯過了告別式
笛聲將我喚回車廂內部
它像一條連接內陸與島嶼的鐵橋
幾乎在颱風之後毀滅
二
我逐漸往內部沉沒,這一切都像自然在低語,我聆聽。
一張張尚未誕生的臉孔,廣告牌,逝去的星體
恐懼在地板上擴張
水滴流動
空隙:一名透明的掘墳者
挖開一座座橢圓塚
三
孩童在博愛座上安睡,像巨大的包裹
與信封一起擁擠
他們在黑暗裏成長──離開內部,留下雲的簽字,凝結尾。
一批又一批的飛行者
向著風暴
報告各自的去留
──三次尖銳的聲響,死亡答覆了他們
四
無人。盲蜂振翅,在空氣裏頭簽名
一陣陣嗡鳴聲
將我從黑暗中領回
〈憂傷給了我太陽〉
太平洋上空。當我看見
海面上漂泊著自由
風就打了一個哈欠
窗外的暮色正在傾斜
一陣陣幸福的餘火
將飛機推離了光明
思緒儼然到達了極限。
我顫慄,無奈:我明白
是憂傷給了我太陽
我像離港的水手
給自己戴上虛空的十字架
睡在上帝的網床裡
遠方,塔台閃爍著燈光
黑暗隨意刮下你微弱的訊息
撒在我恆久期待的眼皮裡
心跳:造船廠的警笛
我又夢見與你第一次的相遇
像兩片交叉的扇形火花
海面上漂泊著自由
風就打了一個哈欠
窗外的暮色正在傾斜
一陣陣幸福的餘火
將飛機推離了光明
思緒儼然到達了極限。
我顫慄,無奈:我明白
是憂傷給了我太陽
我像離港的水手
給自己戴上虛空的十字架
睡在上帝的網床裡
遠方,塔台閃爍著燈光
黑暗隨意刮下你微弱的訊息
撒在我恆久期待的眼皮裡
心跳:造船廠的警笛
我又夢見與你第一次的相遇
像兩片交叉的扇形火花